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核心提示: 张大千曾说:“吾昔日游京师,见溥心畬,作画出入古今,以为生平所见一人。及至上海,识湖帆先生,其人渊博宏肆,作画熔铸宋、元而自成一家,甚服我心,乃知天下画人未易量也。”又有论:“中国当代画家只有两个半,一个是溥心畬,一个是吴湖帆,半个是谢稚柳。”
温州网讯 张大千曾说:“吾昔日游京师,见溥心畬,作画出入古今,以为生平所见一人。及至上海,识湖帆先生,其人渊博宏肆,作画熔铸宋、元而自成一家,甚服我心,乃知天下画人未易量也。”又有论:“中国当代画家只有两个半,一个是溥心畬,一个是吴湖帆,半个是谢稚柳。”张、吴二者均兼擅鉴赏、收藏、摹古,某个角度来说实际上是一类画家。惺惺相惜,实因同声相应、同气相求。
吴湖帆(1894—1968),名倩,号倩庵,别署丑簃、翼燕,出生于苏州钟鸣鼎食、世代簪缨的士大夫家庭。其祖父吴大澂,曾任湖南巡抚,率湘军指挥过甲午战争,金石研究与书法皆享有大名。湖帆幼时便从吴门名家陆恢(字廉夫)习画,且家藏历代书画丰厚,尤多“四王”与董其昌真迹,自少浸淫其中,根基自然深厚。一九二四年苏州陷入战事,吴氏迁居上海,租下一室开设书画事务所,营造梅景书屋,跟从学艺者众。随着鉴赏与书画名气远播,梅景书屋一时成为海上最负盛名的书画沙龙,时称“三吴一冯”中,吴湖帆声名扶摇直上,远在吴待秋、吴华源、冯超然之上,成为海上画坛一时的盟主。文史大家郑逸梅是海上老辈文人,且是吴的苏州同乡与同窗,对吴湖帆了解深,评价:“湖帆之所以为湖帆,具备三种条件:一,书画的兼擅;二,鉴别的高超;三,收藏的富赡。三者参互错综,交相为用,这也是世罕其匹的,因此徐邦达从赵叔孺、陆抑非从陈迦庵、杨石朗从贺天健,最后三人均叩吴氏梅景书屋之门,有如百川滔滔,朝宗溟海了。”由鉴赏收藏、作诗填词,词翰之余涉足书画,他走的是传统士大夫文人的正统路子。时人将他与潘静淑之间结合比为赵孟頫与管道升,在海上书画家中,吴湖帆确是最有士大夫气的人之一。
看吴湖帆的画,便似有和风袭人,他的心情和感慨都是淡远的,纸墨相接,变幻出那些婉约的花草与山水。苏州自明代吴门画派以来精致秀雅的画风,在其身上有种最自然的延续。湖帆并不因此固步自封,兼收并蓄,取法之广博是超越前人的。由“四王”、董其昌上追宋元,随着个人收藏的丰富,转益多师,“以元人笔墨,运宋人丘壑,而泽以唐人气韵,乃为大成。”逐渐形成雍雍穆穆,富有庙堂气息的个人画风。谢稚柳评价其画具备“清逸明丽,雅腴灵秀、似古实新的面貌”,可谓中肯。
对吴湖帆及梅景书屋的传人,傅雷印象并不佳,他在民国三十三年(1944)七月十六日致黄宾虹信中提到:“又吴湖帆君近方率其门人一二十辈,大开画会,作品类多甜熟趋时,上焉者,整齐精工,模仿形似,下焉者,五色杂陈,难免恶俗矣。如此教授,为生徒鬻画计,固良得,但去艺术则远矣。……”湖帆属于当时画界的“鸳鸯蝴蝶派”,吟风弄月的风雅过头时,确属“甜熟”,自不入性格骨鲠的傅雷法眼。不过梅景书屋弟子,也并非皆泛泛之辈,特别如徐邦达、王季迁等诸子,兼通鉴赏与书画,继承了吴氏的优良传统。
湖帆存留《丑簃日记》残稿,记载了一九三一年至一九三九年之间寓居海上的日常生活。日记中所载一半是空袭不断、硝烟弥漫的时局,另一半是梅景书屋内每日延续的赋诗填词、写字做画、品鉴收藏、高朋满座,混乱的外界并未影响他风花雪月的雅致生活。他似乎尚悠游在少年时苏州后花园的亭榭楼阁,无论魏晋,不知有汉。
在民国海上画界,吴湖帆已属保守派,将之归为本章,实因文中提及他所画的百丈漈与大龙湫,出自其五、六十年代的手笔。湖帆山水画经过早期广泛博览与研习,特别在四十一岁任故宫博物院审查委员后,所见宋元名迹益多,眼界更非“四王”与董其昌所能拘囿。画风独树一帜,趋向综合,南北宗兼修,灵秀雅腴、清逸缜丽,熔水墨洪染与青绿设色于一体。“时又与摄影家郎静山相往还,郎氏所摄风景故多画意,湖帆因之别有会心。自是拈毫作画,每转光影为笔墨,是亦吴画新颖善变之一端。”[6]湖帆之画因此有了层光影绰约之美,如《云表奇峰》、《黄山松云》等名作皆如是。
《大龙湫》,一九五八年为书画家范韧庵而作。此年佳作,还有《庐山小景》、《庐山五老峰》、《浙东小景》等,朱季海先生评介此阶段吴氏山水为:“几如庖丁之投刃皆虚,目无全牛,雅思不尽,无非合作。”正处于晚年创作的高峰期。此图青绿设色,状写实景,描绘大龙湫奔泻百米的壮观景象。山前绘芙蓉,满满当当占据了半幅画面,龙湫自山巅崖间倾泻,澹若轻云,落至崖底飘飘渺渺,已成水雾,图下以淡墨晕染出蒸腾水汽,类似手法我们可以在他后来著名的《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》一画上端蘑菇云中唔见。对山水烟云之状的描绘,吴湖帆有自己一手绝活,如戴小京先生所述:“他作画时每以巨笔纵横挥洒,观者往往难窥其间径渭,而至其稍干,再用小笔淡墨加以渲染,在手法上大胆地采用一反前人的没骨烘染法。几度渲染后,虚实渐明,那留白之处经水墨濡化映衬成为浮动翻飞的云雾,呈现出一派空蒙迷茫的景象”。如此使用水墨,实在有些类似西画家运用水彩的技法,陆俨少因此批评吴画“笔不如墨,墨不如色”。换个角度看,其画在色彩晕染上确是另有创格的,青绿作品由《云表奇峰》(1936)始成熟,至五、六十年代之交佳作迭出,达至巅峰,《大龙湫》与《百丈漈》皆为这时期画作。
《百丈漈》次年所作。款识:“百丈漈,在浙江文成县,位于南田与大峃之间,将用为建设水电站主要水源。一九五九年一月。吴湖帆作。”百丈漈瀑布距离雁荡山不远,瀑高潭深,一侧就是刘基故里南田镇,向来是永嘉名胜。民国时期文人墨客经由此地,留下痕迹颇多。一九三五年丁辅之、陈叔通、王福厂等经游天台、雁荡,续游百丈漈。丁辅之留诗:“天台雁荡来,我性喜观瀑。对此百丈漈,余子皆碌碌。”陈叔通有赋:“百丈漈为吾浙最,支筇饱向雨中看。去年今日来游客,怆绝山丘骨已寒。”讲的却是早一年与雁荡山人蒋叔南同游此地,再游斯地,蒋已辞世之事。仅凭这些,自然不能证实吴湖帆也来过文成,按湖帆晚年按新闻与图片作画习惯,如《庆祝我国原子弹爆炸成功》一画,《百丈漈》很可能是根据了百丈漈将建水电站的新闻报道而画就的。
一九八一年平阳苏渊雷撰《吴湖帆画集》序言云:
当世画坛耆宿,寥若晨星。其蔚为东南物望所归者,咸以湖帆为巨擘。盖其家富收藏,且精鉴别。近承愙斋之清徽,远挹宋元之妙绪。书敌瘦金,词标《佞宋》。平生所以吟味之者,固已迥出时流。转益多师,自成机杼。于石谷所谓“以元人笔墨,运宋人丘壑,而泽以唐人气韵”者,尽已得其三昧。而出入华亭,别开境界,师古创新,于焉兼胜。闲尝读其所作山水,气格高骞,罨画入妙;而梅竹花卉,亦复苍劲秀润,诚为时人所难也。抑又有言:文艺与时偕进,风雅关乎气运。海上人文荟萃,寒斋谈艺,诸老枉过尤勤。湖帆卓尔其间,优游自得。尝就疚斋、寄庵,商量词律。秋明翁且云:往曾偕遐庵、翊云,同受画竹之法。尚忆某一寒夜,湖帆邀余暨瘦铁、寒汀、大石诸子,就饮寓斋。尽出珍藏,摩挲竟夕,且以愙斋居东时所获虎爪导觞。逸兴遄飞,主宾神往。曾几何时,人天似客,诸老相继怛化。余亦萍浮南北,淞波重剪,问字无由。而湖帆蹉跎谢世,既历岁年,一代胜流,遂啖名以去。所幸门人磊落英多,游艺传道,皆有称于时。缅想师门,永怀教泽。因辑湖帆画迹全帙,以广流传,嘱赘一言印证。爰述从艺始末,及艺坛往事,藉申平生雅慕之忱云尔。
苏渊雷谈及湖帆时,讲“文艺与时偕进,风雅关乎气运”,实有深意。一九六〇年上海中国画院成立,湖帆仅为普通画师,与当年海上画坛盟主的地位相比一落千丈,其好日子在文革开始后基本上结束。罪状有:当年是海上书画名宿,和汪精卫等一干汉奸特务有来往,右派;曾为毛润之作画,收润格四百元,定罪名为“敲诈领袖”。吴湖帆最后在病房里不堪折磨,奋力拔出身上导管,悲惨辞世。同是苏州人的朱季海为之叹息:“人间吴画,遂止于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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