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温州网讯 温州市龙湾区,明代属温州府永嘉县,位于东海之滨,唐宋以来在此设官营盐场,称永嘉场,有农田鱼盐之利,物产丰饶。宋明以来,人文汇萃,英才辈出。此地望族有七甲项氏、英桥王氏等。这二族都为士族,有文集、家乘传世,资料较为完备,他们的祠堂祭祖活动也颇具特色。通过对《项乔集》《王叔果集》及相关族谱中有关祠堂祭祖活动的研究,揭示明代温州士大夫的“一本观”宗族观念和“礼以义起”的宗族改革观,有助于对明代宗族等问题的进一步研究。
祠堂与祠田
祠堂作为祭祖场所,颇受宗族重视。明代温州建造或重修祠堂的家族增多,只要财力具备,宗族一般会建造祠堂。许多明代温州祠堂是由宗族中的士大夫倡导出资建成的。如项氏祠堂,是由当时名流项乔倡议并出资而建成的。项乔(1493年—1552年),永嘉七甲(今龙湾区沙城镇)人。嘉靖十七年(1538年),丁母忧赋闲在家,倡建祠堂。项乔“厚施作倡”,其父“倒囊出物”,整个家族也都出钱资助,祠堂得以建成。项氏祠堂规模宏大,有中堂正间、东正室、西正室、东旁室、西旁室共五间,岿立通衢,负河面海,过者瞩目。王氏宗祠,由王叔果之父王澈出资而建成。王澈(1473年—1551年),永嘉英桥里(今龙湾区永昌镇)人。嘉靖十三年(1534年),其夫人和父母相继去世,守丧期满后致士在家。自己花费千金建成祠堂,祠堂规模很大,中堂共有三楹,旁有两厅,左右廊庑环列,作为会客饮食之地,约可容纳千人。祠堂之外有仪门、石坊,题曰“王氏宗祠”。
祠堂建成后,还需要有祠田,否则岁时祭祀就难以应付。《项氏家训》规定项氏家族的祠田由族人量力而捐出,由通族轮管,不由本派子孙专管。《王氏族约》也规定子孙揆置祭田,应轮年征租办祭,不得买卖田地。祠堂和祠田建成后还需族内人管理。祠堂一般由从族中选出的祠仆来做打扫等日常事务,有时祠仆可获得祠堂前的小空地或其它好处,但管理责任也很重大。《项氏家训》对如何打扫等大小事务做出具体规定,同时禁止买卖倒换祭器。祠堂所置桌椅长凳、瓷器盘碗等物也不能私用,并有相关惩戒措施。祠田一般按一定方法由族人耕种,然后收取地租。如果拖欠地租,并向乞丐一样厚颜讨饶,则被视为不肖子孙。
祠堂不仅是祭祀祖先的场所,也是处理族内重大事务的地方,具备多方面的功能。不许入祠陪祭是对违反族约的家族成员的一种惩罚手段。如《项氏家训》有多条“不许入祠陪祭”的规定:与微贱人家结亲的;其妇有长舌离间骨肉、吵邻骂舍者,每季以纵容恶妻附过,三年仍不改的;子孙为僧为道,或异姓入继,或来历不明者,生不许入祠,死不许入谱等等。
祭期、主祭与程序
关于祭期,古人有四时之祭,即春分、夏至、秋分、冬至。明代温州祭祀的日期主要有元旦、元宵、清明、端午、中元、中秋、冬至等时节。鉴于祭期频繁、形式多样,精力、财力的多寡不同,各族的做法也有不同。项氏、王氏家族与时俱进,对传统的古制进行变通。《项氏家训》规定,每年元旦、初三日祭祀高曾祖父,冬至祭始祖;清明在墓地祭祀,端午、重阳在祠堂祭祀;七月中元节,将高曾祖父的牌位请出来在小宗子家祭祀。王氏家族规定立春祭祀,端午、中秋、冬至则像家礼一样祭献。
项氏、王氏祠堂祭祖都由宗子主祭。祭祖程序,项、王两族大致相同。祭前三日,宗子率司礼到祠堂宣告祭期,祭首持斋戒牌逐房通报,届时有祭祀资格的家族成员一齐进入祠堂,有经商在外的、官事在身的或有疾病不能参与的需须提前一天请假。入祠需要穿戴整齐,尊长要穿戴纱帽、圆领、头巾、上盖、靴袜,穿着亵衣小帽及各项云巾的不许入内。祭前一日,祭首设位,摆列好器具食物。祭祀当天,值年者黎明鸣鼓三通,长幼各穿戴整齐列于左右两堂及两边廊庑,等到众人到齐后,司鼓鸣鼓七声,各就位行礼。一般仪式有:出主、参神、行初献礼、读祝词、行亚献礼、行终献礼、告利成、辞神、纳主。仪式结束后宣读宗训。
“一本观”与“礼以义起”
在宗族观念上,明代温州士大夫常把宗族比作树木或流水,木有根,水有源,要求族人尊祖敬宗,知其同一本根、同一源流,避免本枝紊乱、源流混淆。“一本观”为敬宗收族、订家训、修族约、建祠堂、筑城堡,立私塾、置义田等宗族活动奠定了思想基础。有了“一本观”,宗族内部对宗子、支子的名分地位就有了严格的规定。宗子掌握祭祀的权力,但要有良好的德行并时刻以礼自检,而支子则没有平等的祭祀权。
在宗族具体事务的处理上,有些明代温州家族并不拘泥于之前固有的宗族礼法,而是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处理。项氏、王氏家族持“礼以义起”的宗族改革观,在不与礼法基本思想相悖的基础上,也重视情、义、功、德。
明代温州士大夫家族立祠堂祭祖已经较为普遍,士大夫在这一活动中,不仅出钱出力,还出谋划策,通过族约家训,辨析古今异宜,协调各种关系,既达到光宗耀祖的目的,又获得萃族敦睦的效果,是凝聚血缘团体的一种重要手段。
(原文有删改)
作者:蔡克骄。新澳门六合彩 温州历史文化研究所所长、教授
整理:张茜
原标题:
明代温州祠堂祭祖述论
——以温州市龙湾区项氏、王氏家族为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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